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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了情》到《多少恨》

2020-10-08 23:59今晚报

张爱玲的通俗小说《多少恨》,脱胎于她的电影剧本《不了情》。

故事情节基本是这样的:某日,虞家茵在电影院门口等朋友,哪知道朋友有事不能来了,不愿独自一人观影的虞家茵将朋友的电影票转让给了偶遇的男子夏宗豫。之后,虞家茵经人介绍来到了亭亭家中担任她的家庭教师,亭亭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聚少离多,亭亭感到十分孤单。

某日,亭亭的父亲回来了,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正是一起看电影的夏宗豫。夏宗豫渐渐爱上了家庭教师虞家茵。早年抛弃了虞家茵的父亲回到了女儿身边,想让女儿给他找个工作,遭到了拒绝,又厚着面皮向夏宗豫敲诈,四处散布虞家茵和夏宗豫的谣言,掀起了一场风波。夏宗豫长住乡下的太太赶到上海来吵闹,夏宗豫向家茵诉说自己的苦闷,决定要和太太离婚,并向家茵吐露求婚的意思。家茵“经过理智与情感的挣扎”,觉得夏太太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物,她不忍从她手里夺去她的丈夫,于是决定独自离开,到外地教书。她偷偷地上了船,等到宗豫赶去看她,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1947年电影《不了情》在上海上映后,《力报》刊发了周小平写的一篇《观〈不了情〉后》,在这篇文章中,作者除了觉得电影的悲剧性还不足之外,还点出了一个很多人都没有看出的内涵。周小平认为张爱玲通过《不了情》,借虞家茵和夏宗豫的孽缘,在告诫年轻女性,切莫和有妇之夫谈恋爱。情不易了,爱也难忘怀,于是今日只能带了多少恨离去。这本质上是当年张爱玲的自况。

这部影片由张爱玲编剧,桑弧导演。当时两人关系颇密,张爱玲写这个剧本,其实是在向桑弧示好,递“投名状”,反思自己和胡兰成之恋的轻率和鲁莽,就像虞家茵爱上夏宗豫一样。

值得注意的是,电影《不了情》在1947年4月上映,她改写的小说《多少恨》在同年的《大家》杂志第二期、第三期就刊载了出来,具体时间大概在5月到6月。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张爱玲从不了的情一下子演变为多少的恨,一下子就暗示了,她和胡兰成过往的情已经变成了现实的恨,至此两人之间已经恩断义绝。换句话说,张爱玲已经在心理上做好了弃旧迎新的准备,心低到尘土里,并从尘土里开出花来,这回献给的是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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