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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情缘——《川音的“神功”》

2020-10-11 20:28白浪情

▲平潭跨海大桥施工夜景

年轻时参军到四川,不久被派往地方“三支两军”当了一名军宣队员,从那时开始就与地方百姓混在一起。那时从没想到四川人平时用语都是四川话,百姓对话、办公用语、学校教课都用四川话,不像我们福建人,老乡之间用“胡建”话,公众场合用普通话。

因此,浸润在川音的那种无处不在的氛围里,加上正当青年,很快就学会了日常用语,甚至很偏僻的用语也掌握不少,俨然像一个巴蜀人家,即使四川人也一时难辨我的真伪,甚至一些在外时间长的四川人说起话来,也许还不如我说得溜。

我们在四川当兵的人,是那秀美的巴山蜀水和多彩的人文风情第一时间植入到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心里,也是一件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人生境遇。于是,常把四川作为第二故乡看待,心里总装有几分亲切感,即使后来离开部队或者四川,这份情感都不会消歇。

尤其,四川话成为曾经在那当过兵的标配,时不时地找机会操练几句“要的”和“做啥子”以证明在四川待过或者过一下思川瘾,也可以与人套近乎。

同样,自部队退伍回地方工作后,正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四川人外出谋生“找活路”的人全国到处都有,也就时有机会与他们接触。比如在餐厅、宾馆、超市等常可以遇到四川人女服务员;在工地、安装、运输等行业会碰到四川人男从业者,每每与这些人偶遇时只要听得出他们有川音,立马会改口用四川话与之聊上几句,颇有老乡见老乡的感触。

有一次,我带队到高速公路隧道施工工地检查,在掌子面听到几位工人在聊天,一听是四川人,我也就凑上去一开口就用四川话与他们谈刚才被检查到的几处施工问题和安全要求,他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转入自然并认真听取我的意见,还不时回应“要的”“晓的”。

完了,当我离开没走几步,也许他们看着我有点被“前呼后拥”的架势,便用四川话在背后说,“没想到,我们还有一个老乡在这里当大官嘞”,腔调极其四川本土,在场的同事可能都听不明白,只有我全然听清楚了。

不过,我也自顾走了,没再对他们说什么。我想,过后这些四川老乡对我用四川话与他们谈到的施工问题,看在老乡面上应该多多少少会有所注意或者理解并纠正,那真不枉“秀”口四川话。

▲高速公路隧道掌子面施工现场

还有一次就更绝了。那是一次远地公路隧道工地发生较大事故后,伤者被送往城里医院治疗,许多家属和好友涌入医院探望或者照顾。此事故惊动很大,地区主要领导带领多个部门负责人也前往医院慰问,不想,被家属们发现,于是十几二十个家属就把领导们团团围住要求解决诸多问题,特别是还有一位遇难者因为施救困难,一时尚未救出,对此,家属们情绪更为激动,还不准领导们离开。

此时,当时作为公路局负责人的我也在地区领导身边,突然,我听到这些家属们说话的口音是四川话,于是,我立即用四川话大声喊道:老乡们,你们听我说说。话音刚落,诶,原本吵吵闹闹的他们马上安静下来,可能他们没想到,被他们围住的这些领导中会有一个老乡出现,所以,顷刻惊讶之际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发现他们都静下来了,我接着再用四川话道:你们不要急,有什么事,给我说,我来帮你们解决。他们有人马上也用四川话说道:你说话要算数哦。我说:我是公路局长,我会算数的,我们到那一边去谈。

哈哈,几句对话可真奏效,他们对我这个在领导群中突然出现的老乡似乎有着莫名的亲切感,更是信以为真,于是,我马上招呼他们往另一边去详谈,他们也愿意跟着我到了另外一侧去,那时我就独个被他们围住并与他们负责任地交谈商讨,与此同时,领导们即刻获得了解围,也就算脱身了吧。

其实,这些四川老乡的要求也并不苛刻,就是要求尽快施救,救出后专车送到城里等妥善对待等等,只是这些老实巴交的打工者,见到有领导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解决问题而已,也因为人多了些,就出现“围”的现象,其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即使,后来我单独与他们谈时,他们也很讲理。

不过,无可否认,我一口川东口音的四川话无形中征服了那些朴实的他们,让他们感觉有助和可信,诚然,后来事故善后处理我们都按照当时答应的条件一一兑现,没有也不忍去欺骗那些老乡们。

喜欢和眷念第二故乡的心情,常以说四川话来吐露和表达的偏爱,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了,虽然, 当年与我同年入川当兵的人如今都已是暮年之人,能秀几句四川话的口舌越来越不灵了,但心中和口中的川音仍然久久埋在那里,直到“说不出口”的那天。

▲大桥现浇混凝土施工

作者简介:邱榕木 笔名:秋龙

福建省龙岩市新罗区溪南人;路桥高级工程师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

年轻时参军当铁道兵,退伍后长期在县、市、省级交通公路或者城市建设部门从事技术和管理工作。曾任职于福建省高速公路建设总指挥部、福建省高速公路集团公司。现任职于福建省高速公路学会。

着有:长篇小说《中国路姐》《路魂》《铁兵谣》;散文集《漫步地球村》《东水涟漪》;诗词集《榕木诗词选》

责编:方迎欣《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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