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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教育栏目|什么是“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

这节课我和同学们要探讨的是孙子提出的“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

军事战略思维活动,要求将帅必须科学认识军事力量的强弱虚实,善于造势和用势,然后才能做到灵活用兵争取战争的胜利。但其重要的前提则是辨别“利”与“害”这对矛盾。所以孙子提出的“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也是军事战略思维必须遵循的重要战略思维原则。我们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理解孙子提出的这一战略思维原则问题。

首先,“尽知利害”是战略决策必须重视的前提。在《计篇》中,孙子强调“得算多”和“多算胜”,实则是强调在制胜条件比较上谁的“利”较多,在精确比较双方的预测和计算方面谁更为精密,总之,孙子非常强调战争双方谁的“利”更多,是否比对方更有“利”,这是做出战争决策的依据和前提。例如我们平时论证某个工程项目是否上马,主要是进行可靠性和可行性论证,这主要就是看有利条件多不多。然而孙子发现这样强调“利”,可能会导致知利而不知害的弊病。例如我们论证工程项目的可行性论证,往往导致决策失误。其实论证不可行性可能更有利于避免危机和做出正确决策。孙子显然看到了见“利”不见“害”的危害性,因此,在《作战篇》中,孙子提出了“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的观点,告诫将帅不可见利忘害,甚至用兵首先要明白害的一面,如果在利害权衡上得不偿失,则不可轻启战端,否则不但不能取胜,反而会陷于久战之中,甚至招致失败。所以,懂得用兵之害,比明察用兵之利更为重要。尤如现代战略决策中,论证“不可行性”,远比论证“可行性”重要得多。

我们来看一个 “傻子瓜子” 失败的例子。

“傻子瓜子”在大家心目中是非常有名的品牌。但20世纪80年代它却有惨痛的失败教训。在80年代,“傻子瓜子”因为风味独特,价格低廉而占据了中国南方炒货市场一半以上的份额。但是由于一直沿用小作坊生产方式,管理与营销经验缺乏,所以红了一段时间后质量与效益都大幅下滑。公司为了扩大市场,轻率地采取巨额有奖销售活动,不但占用了大量的资金,而且由于开奖资金额度过大,公司迟迟不能开奖,使公司陷入了信任危机,只好淡出市场。总经理年广久也因此问题包括其他的问题而陷于牢狱之灾。当然,他后来又东山再起了,这是后话不提。

为什么“傻子瓜子”巨额有奖销售招致失败呢?就是因为只看到了这一销售方式的好处,未充分预见其不利之处,决策思维违反了孙子所强调的“尽知利害”这一原则。

从这个例子我们也不难体会到:“商场如战场,竞争如战争”,不尽知用兵之害,就不能尽知用兵之利。因此,商战决策思维首先要把害处估计充足,进行“不可行性”论证,从最困难和最坏处考虑问题,往最好处努力,最大限度地避免决策带来的风险,打有把握之仗,打未战先胜之仗。

其次,“杂于利害”反映了孙子要求在研究战争问题和进行战略决策时必须利害兼顾的科学的战略思维态度。“尽知利害”固然是战争决策和用兵作战的重要前提,但是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比较全面地了解了利与害,往往无所适从、无从决断,反而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决策。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在《九变篇》中,孙子又提出了“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的名言,意思是说:聪明的将领考虑问题,必须兼顾到利与害两个方面。告诫将帅只有在不利时看到有利,才能增强胜利的信心,在有利时看到不利的因素,才能防患于未然,解除危害。孙子的这些观点,是从己方对于“利害”的态度角度而言的。孙子要求将帅思考战争问题和进行战略决策,必须全面地、辩证地看问题,处理好利与害的辩证关系。

但是战争并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仅仅自己辩证地看待利害还不够,必须善于利用“利害”矛盾对敌施加影响,才能真正战胜敌人。因此孙子在《九变篇》中又进一步强调:“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要求将帅要善于用敌人所害怕的、对敌人有害的事情来迫使敌人屈服,即“屈诸侯者以害”;要用烦劳危险之事使敌穷于应付,从而削弱对方,即“役诸侯者以业”;还要以小利引诱敌国,“致人而不致于人”,从而夺取主动权,即“趋诸侯者以业”。总之,在孙子看来,“杂于利害”,是战争中将帅思考战争问题,选择对敌策略时所必须具有的科学态度,不但自己要在利思害,见害思利,还要善于尽量把害施加于敌,尽量把利留给自己。如果没有这种科学的战略思维态度和方法,将帅就难以正确进行战略思维和战略决策。

因此,综合上述两个方面的分析,我们必须谨记孙子的教诲,战略思维中必须遵循孙子提出的“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

我们来看一个朝鲜战争中“仁川登陆”的例子。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7月2日,美军介入,从日本派出1个师到南朝鲜对朝鲜人民军作战。朝鲜人民军经过4次较大的战役,把南朝鲜军队和美军压缩到了釜山至大丘不到1万平方公里的地区。为了挽救败局,麦克阿瑟上将决定从仁川实施登陆作战,使朝鲜人民军腹背受敌,同时是切断朝鲜人民军的主要补给线和北撤的退路。当时麦克阿瑟的司令部人员大部分反对仁川登陆,理由主要是:仁川是劣等港口,航道狭窄,潮汐落差比较大,高潮持续只有2个小时,不利于登陆。另外,海堤高4至5米,岸上建筑物多,利于设防。所以从这两个方面来看,仁川实在是一个不利于登陆作战的地点。但是麦克阿瑟却认为:“你们提出了有关登陆行不通的种种论据,然而正是这些论据可使我确保达成突然性,因为敌指挥官会认为,没人会如此轻率地进行这样的尝试。突然性是现代战争取胜的最至关重要的因素。”在麦克阿瑟力排众议之下,美军决定在仁川实施登陆作战。为了确保登陆作战顺利,美军通过报纸、广播公开透露一些半真半假的有关美军要在仁川军登陆作战的情况,使朝鲜人民军形成了一种印象,美军公开说要在仁川登陆,实际上是要在其他地方登陆,不可能在仁川登陆。虽然中国政府提醒朝鲜人民军要防备美军在仁川登陆,但并没有引起朝鲜人民军的注意。结果1950年9月15日,美军主导的联合***在仁川实施登陆作战,当天就取得了登陆作战的胜利。

美军仁川实施登陆作战,仁川港有诸多不利于登陆的条件,这是美军之“害”,但正因为有这个“害”,朝鲜人民军没有看到“害”中之“利”,没有料到美军要在仁川登陆,于是在仁川设防兵力很少,这反而又变成了美军仁川登陆之“利”。麦克阿瑟上将从“害”中看到了“利”,从而定下了仁川登陆的作战决心。通过这个例子,我们不难体会到,麦克阿瑟将军的决策,是遵循了孙子提出的“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的。

我再给同学们举一个商战的例子:日本西武集团弃购土地的战略决策。

1965年,日本全国的土地价格正不断上涨,一直从事不动产经营的西武集团,却突然宣布不再增购土地。为什么做出和别人不一样的战略决策呢?原来,西武集团透过这种行情不断上涨的势头,已经预见到将来竞争的激烈性,并断定政府会加以干预,如果贪目前的利益,将来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事实证明,当时跟着地价不断上涨而纷纷加入竞争的企业,结果在政府干预地价的情况下,许多企业纷纷破产,有的被庞大的债务压得透不过气来。而西武集团却由于决策正确没有争购土地,因而避免了损失。如果用孙子的战略思维决策观来看,西武集团的决策思维,正是“杂于害,而患可解也”,即在有利时看到了有害的因素,因此能够预先排除潜在的祸患。   

同学们如果看看我们今天的房地产行业许多公司的战略决策,越是房价高涨时,许多企业越是图利而争相购买土地,结果是在政府住房政策一再的干预下,陷入了深渊。如果懂得孙子提出的“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如果能够借鉴日本西武集团的决策经验,是可以在房地产行业中避免风险并获得较大利益的。

上述战例和商战案例,给我们什么启示呢?我认为,我们各位今后在做出战略决策时,一定要常规方法,常规思路,与非常规方法及非常规思路结合运用,有利时要多想不利因素的影响而提前采取防范措施,在不利条件下要看到有利的因素,坚定胜利的信心。遵循孙子提出的“尽知利害”“杂于利害”的辩证思维原则来指导和规范自身的战略决策思维活动,就一定能够做出符合实际的战略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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