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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恭行传(三)

2021-02-10 19:52燕垒斋

五 东平暨战

高鹫城破,我和前锋营将士一行十余人,辗转逃到了五羊城。哪知到了城下,五羊城守军竟然闭门不纳,拒绝我们入城。

“城下的帝***士兵听好,我等奉何城主令不得开门。五羊城如今保持中立,如若放尔等入内,势必要挑起兵祸,牵连满城百姓。” 城上的守军如是说道。

五羊城表面上说是怕挑起兵祸,实际上是何从景怕我们在城内不好控制吧,我心里想到。虽然进不了五羊城,但我们好歹还是得到了一些食物,只得继续向北方逃生,而蛇人军则一直在背后紧追不舍。直到我们随残军一路退到东平城外,才算是摆脱了蛇人的追击。而此时逃出高鹫城的十余名前锋营将士,也只剩下五人了。

东平城当下是下将军邵风观在把守,是帝国在大江以南的第一道防线。说起来邵风观还是我在帝***校的师弟,我记得那一年在军校毕业的优等生有“地火水风”之称,火为毕炜,水为邓沧澜,而邵风观正是其中的风将,地将劳国基则编入了我们前锋营。现今其中三人都已经是将军且统兵一方,只有劳国基一直到高鹫城战死,还只是一名百夫长,真是造化弄人啊。

邵风观听得我们南征军在高鹫城全军覆灭,而且蛇人大军随后就到,也是大惊失色。好在邵也是名将,虽然形势异常紧迫,匆忙之间调派却也不失章法。他一边抽调人手加紧城防,一边待我们稍事休息,就急送我们返回帝都,向文候和帝君告急,而此时蛇人已经离东平城不足百里了。

返回帝都,我并未先通知文候,一边着人通知我父路翔报平安,一边急急面见二太子。

“什么?武侯生死未卜,南征军竟已是全军覆没?”二太子听闻南征军的噩耗,也是吃惊不已。

“且慢,当下太子和文候咄咄逼人,虽有我母后撑腰,夺谪之事实不易为。蛇人虽势大,却也是个机会。如果此时能斩获军功,父皇那边大有可为。” 吃惊过后,二太子定下心来,却是想到了夺谪之事。他准备亲自带军,南下与蛇人较量一番。

“恭行,不如你此番就随我一道南下讨伐蛇人。以你目前的官阶,当可统领我属下一部兵马。此战如有军功,回来定可再升一级。” 二太子许诺我道。

“多谢二太子提点,恭行自当从命,此行当肝脑涂地,以死报效。” 说起来前锋营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我的身份也着实有些尴尬。能在二太子军中做回统领,我也觉得庆幸。

在帝都的御前会议上,我居然又见到了龙鳞军统领楚休红。本以为他已陷入蛇人军中,实难生还了,却原来他与参军张龙友此次也从高鹫城逃了出来。在随军工正薛文亦的帮助下,他们居然乘坐飞行机飞离了高鹫城,还带回了武侯帐中四个貌美如花的女乐,听闻其中一人还被太子相中,着实让我感慨不已。如今前锋营已经全军覆没,能逃出一些人来总是好的。楚休红我一直以为非池中之物,此次能得以生还,前途必不可限量,说不定将来官职还会在我之上。

御前会议结束,议定是由二太子先带两万援兵急赴东平城支援,恐怕这也是帝君的平衡之术吧。因为二太子的力荐,我也得以以偏将军的身份统辖他下属的禁军兵马,与二太子一起出征东平城。

我军刚到东平城,正碰上兵锋正劲的蛇人队伍。二太子手下大多是帝都的禁军,平时只是在帝都维护治安,实是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论战力根本无法与百战成刚的前锋营相比,一开始对战蛇人着实吃了些败仗。二太子也一扫骄矜之气,开始真正认识到蛇人的战力了。说起来我们两万军在蛇人大军面前并无太多胜算,二太子此时也开始派密使紧急联络帝都,准备调更多的兵马过来迎战蛇人。

没过多久,帝都的后续援兵就已来到。不曾想到的是,此次援军中居然有新编的前锋一营。原来文候把从南征逃回的前锋营和左军将士共一千余人,编成了一军,取的还是前锋营的番号。统领前锋营的正是楚休红,听闻他现在正获文候的垂青,准备大举提拔。听闻太子之后也要赶来东平城助战,二太子沉不住气了,准备趁太子到达之前再次迎战蛇人,抢先取得战功。

此次出城迎战蛇人,二太子派的是手下将领卞真与前锋营统领楚休红一道,两人各分一队冲击蛇人军营。哪知冲营不顺,两军先后陷入蛇人阵中。二太子一看情势不对,亲自杀入阵中接应两队人马,不曾想随军的火军团统领任吉居然想要趁乱刺杀二太子,幸亏被楚休红发现,任吉的刺杀没有成功。混战之中,楚休红却是将任吉当二太子救了出来,而二太子则陷入蛇人军中,被蛇人俘虏。

任吉居然想刺杀二太子?我听闻消息大吃一惊,心想任吉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此事必定是文候指使。虽然文候一向视二太子为太子登基的障碍,一直想除之而后快,但这次恐怕是要来真的了。幸亏楚休红在阵中俘虏了蛇人的百卉公主,将她拿去跟蛇人交换,换回了被俘的二太子。但两人在阵前却是又被毕炜摆了一道,差点一起踏入陷坑,死无全尸。

二太子恼羞成怒,却也奈何不了毕炜,只能将错就错,把所有事情都算在楚休红的头上,希望能够通过他扯出文候。最后楚休红被当做奸细押送,与重伤的二太子一道回京,交由三法司会审。虽然我也知道这定是文候的阴谋,楚休红必是被冤枉的,但此事牵涉太广,我实是不能牵涉其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楚休红蒙受冤屈。临行前,二太子还特地将镇岳刀留给我,用以震慑众人,由我来统令他带来的援军,留在东平城待命。

蛇人势大,日夜攻城,东平城已不可守,我们只得率军往后方撤退。先从东平城撤到北宁城,然后又撤回了帝都。最后在帝都城下,文候背水一战,用火雷阵和神龙炮重创了蛇人大军,成功护住了帝都。此战前楚休红已经洗清冤屈,他重领前锋营参战勇猛过人,带领巨斧武士不但护住了神龙炮,还打退了蛇人的多次进攻。

经由帝都此役,蛇人军由盛而衰,开始溃不成军了,几乎是一路南逃。这时文候命我和毕炜两人合军,尾随蛇人一路追击,誓要将蛇人歼灭在帝国境内。

六 祸起萧墙

这一日清晨,我刚刚起床,却有毕炜手下的亲兵过来通报,“路将军,毕将军请你到帐中一叙,有要事商量。”

自帝都大战之后,文侯就派毕炜与我一道扫清蛇人的残军。虽然我与毕炜分属文侯和二太子两个阵营,但两人的配合还算得当。两军追击蛇人也是节节胜利,目前已至东阳城,几乎要将蛇人部队赶出大江北岸了。

我梳洗完毕,来到毕炜帐中,毕炜已经在帐中备酒相待。火军团下将军毕炜虽然比我还年轻一截,却是留得一脸大胡子,说起话来也是十分老气,看起来似是比我更年长了。

“路将军,昨日听探马来报,在城郊附近一个山谷内,尚还潜伏着几千蛇人,看样子像是要伺机向我们偷袭,需要速速将它们一举歼灭” 毕炜对我说道。

“毕将军,如今大军由你统领,只要你定好计策,我下属两千将士,均听从毕将军你调遣,绝无二话。” 我回毕炜道。虽然毕炜统军能力一般,但是对付几千蛇人,只需调度得法,又有神龙炮助攻,一举歼灭只在情理之中,我也乐得配合。

“那好吧,路将军,请恕我儹越了。明日你且带手下二千兵士率先出发,我火军团一千将士携五门神龙炮殿后。到时先由你军入谷中与蛇人厮杀,拖住蛇人,然后在谷中发放信号。”

“我火军团在谷口看到你的信号后,就拿神龙炮轰击蛇人后军。待蛇人死伤大半,你我两军再一起反击,必可一举歼灭蛇人。”

毕炜说此番话时虽然十分郑重,但眼睛却是在闪烁个不停。难道这几千蛇人,就让他心生害怕了?我心中虽有疑问,倒也没有特别在意。想想毕炜此番调度也没有什么问题,神龙炮摆在后方,方能发挥它的威力,且有神龙炮在,只要我方将士即时后撤,也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当下我与毕炜约定好信号及时间后,就回帐准备进攻事宜了。

第二日,我们率军来到蛇人藏身的山谷,火军团部众则在谷口驻扎。一番试探过后,我们发现里面果真隐藏着不少蛇人,当有一两千之众。在将谷口的蛇人清理掉之后,我就率领将士直接杀进了谷中,与蛇人展开厮杀。自从帝都大战过后,蛇人似乎被神龙炮和火雷影响了士气,战力一直在下降。虽然敌我两军的人数基本相当,但将士们却是越战越勇,一时间与蛇人斗了个不相上下。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拿起事先约定好的号炮,点燃向天空发出信号,准备率军撤退。哪知道信号发出去很久,却不见谷口有神龙炮打过来,而火军团的位置也是声息皆无。

难道是神龙炮出了故障?却为何连一炮也没有打出?我急急派士兵去谷口打探,却得到消息,火军团刚刚在谷口处接到毕炜的急令,说是有小股蛇人正在偷袭东阳城,毕炜竟是让他们带神龙炮急速撤回东阳城了。

听到消息,我心里猛然一惊,脑袋嗡得一声炸了开来:这必是文侯定下的过河拆桥之计,临阵抽走援军和神龙炮,却是要让我军在此与蛇人两败俱伤!

本来出发前我就与二太子约定,待打退蛇人回师后,就考虑对付太子文候的事宜。却不想文侯竟然趁着追击蛇人的当口,开始先发制人了,好个狠毒的文侯!

待谷中蛇人发现我们并无援军与火器,此时涌上来的是越来越多,后方的退路也几乎被封死,竟是要与我们死战了。乱军之中,我几乎已经杀红了眼,没有了火军团的策应,我军已陷入蛇人军队的包围之中。

“路统制,后方无援,恐怕我们都得葬送在这山谷之中。请将军速速突围吧,将来还可为我们报仇!” 身边的将领急急劝我道。是啊,与其与蛇人厮杀不休,不如能冲出多少算多少,如此方可卷土重来,我定下来心里想到。

我与身边亲兵营众人,誓死拼杀,终于冲出了蛇人的包围,但最终能杀出谷口的,也只剩两百多人了。此时谷中的其余将士,已经陷入与蛇人的混战当中,只怕是脱身无望了。

我站在谷外,浑身浴血,看着死里逃生的众将士,一时间心中怒火燃烧。如今已到鱼死网破之时,既然文侯有剪除我军之心,以二太子的性格,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我咬牙想到。

当今之策,应是釜底抽薪,潜回帝都,杀文侯一个措手不及吧,如此方能反败为胜。二太子身边尚有我亲自训练的黑衣敢死队,禁军也基本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今大军在外,帝都空虚,正是铲除文侯之时。

此事尚有可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带着残存的将士们,怀着复仇之心,踏上了回帝都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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